进入冬季,公鸡的叫声都像感冒了似的,嘶哑,沉闷。太阳伸着懒腰,极不情愿地升出地平线。
树枝上的老母鸡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,一步一扇翅,两步一缩头,生怕摔下来似的。树枝讨厌母鸡慢腾腾的样子,故意在身上裹了一层薄薄的冰,在寒风的帮助下猛烈地摇晃起来。老母鸡脚下一滑,一屁股坐在树枝上,“哧溜”一声跌落到车棚下,两只正在拥抱的猫受到惊吓,慌忙跳到三轮车上回首张望着,被一脸蒙逼的母鸡逗得哈哈大笑。
“去!”一声暴怒在院子里炸响,窗户扇儿哗啦一下被猛然打开,建军半裸着身子向车棚下骂道:“该死的猫!”“猫叫春咧,别管它,再睡会儿吧!”一只白嫩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腰,建军会心一笑,猛转身,房间里一片声响。
小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,迎面打着招呼,谁也不急着赶路,或站着说一会儿,或边走边聊。小街上很忙碌的要数大黄狗了,颠着小腿儿从东家到西家,从村南到村北,好像整个村子都是它的天下。偶遇了它的伙伴,那自然是一顿叽叽哇哇的乱掐。
建军回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催促他老婆快起床。
镇上的小吃店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,店家是一对四川夫妇,大概有三十多岁,为人亲和,手艺颇佳。金黄的糖糕,酥脆的油条,辣酥酥的胡辣汤,入口能留香,回味意蕴长。
建军平时管理鱼塘忙,早餐几乎都在这里用餐。一来二去,他跟着老板学会了制作糖糕,糖糕备料简单,只需面粉和糖。面不能是现和现用,那样做出的糖糕容易硬,面必须要醒,就是用温水和匀发酵粉,然后倒入面粉中,拌成片状,接着揉成团,放置盆中醒三个小时待用。搭配比例就是两瓢面,一撮发酵粉,大半碗凉水即可。
糖糕的制作过程也不麻烦。先把醒好的面揉匀,以面团中没有颗粒为佳。接着切剂子,然后把糖放入面皮中,合拢面皮四周,拧紧、压平待用。很后,油加热至八成,入锅炸,待糖糕浮出油面,双侧金黄即可捞出。
客人少的时候,老板总动员建军在续个后。每次提起,建军都寝食难安,因为他无法忘记那个夏天。
“啊,鱼塘翻坑了!”建军听到妻子惊讶的回答,马上紧张起来。“谁来的电话,厉害不厉害!”“二孬,鱼死得厉害,坑周围乌泱泱的。”建军媳妇几乎要哭出声来。建军不语,把三轮车换成三档,加大油门往前冲,冷风在他们耳边呼呼作响,早回去一会儿就能减少一些损失。
“往前坐,马上就该下埠口了!”说话间,建军往大堤南的鱼塘望去,鱼塘周围站满了人,有拿着铁锹拍的,有拿着木棍敲的,还有干脆有砖头砸的,场面混乱不堪。建军媳妇立马蹲起,扬起右手大声喊:“乡亲们,别捞啦,我们这回赔本啦!”建军知道这样收效甚微,面对诱惑人们的抵抗力消失殆尽了。他急忙刹车、减速、拐弯,车子顺着埠口直冲向下。“乡亲们,别再捞……”车子猛然一颠,一团黑影摔向车前。建军急忙刹车,可是为时已晚,车轮下模糊一片……
鱼塘周围的人一哄而散,只留下建军痛苦的呼喊。从此,无论是朝霞满天,还是日暮低垂,鱼塘边只有建军郁郁寡欢的身影。他懊恼、自责,魂不守舍,鱼塘的生意也渐渐衰落了。
上帝关上一扇门,就会打开一扇窗。如今,党的政策暖人心,村子要整体搬迁,打造宜居乡村。社区就定在建军的鱼塘周围,东边是学校和社区医院。南边是居住房,据说全部六层带电梯。西边是社区文化广场和红白理事堂。建军的鱼塘被规划成社区中心湖,亭台楼榭,曲径蜿蜒。建军也被安排为湖区管理员。
清闲下来的建军,每天清晨总是步行到镇上吃早点。他的饮食很有规律,一般都是胡辣汤一碗、油条两根。他把油条掐成段放入碗中,用瓷白的勺子轻轻地按压,保证汤汁不溢不漫。均匀浸透后,他放下勺子,用竹筷慢慢夹起油条,耐心等待着汤汁一滴滴落入碗中,再轻轻地放入口中。
饭桌旁的建军身边多了个女人。她是小四川的表姐,经介绍,今年三月与建军喜结连理。他们夫妻恩爱,每次建军喝完胡辣汤,一叠干净的餐巾就会递到跟前,那暖暖的幸福羡煞旁人。
生活就是在新旧交替中逐渐呈现。雪花飞尽紫燕舞,明春旧村换新颜,时光慢,慢里绣乾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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