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江南】绿豆与幸福

阳台上养了几盆花，不知是房子朝向的原因，还是管理不善，陆陆续续都枯萎了，很后连仙人球都死了，只剩下几个空花盆，一刮风，到处是灰。
　　 一个月前，老公单位发了降温品，白砂糖和绿豆，他突发奇想，在每个花盆里撒上几粒绿豆，说是没花看有绿色也不错。嗯，goodidea！
　　 只两天的功夫，嫩嫩的绿豆苗就出土了，跟菜场里卖的没什么两样，细长的白茎顶着两瓣白色的豆瓣，中间两片绿色的小叶。
　　 我小时候在农村看见的绿豆苗，跟这是不一样的，刚从土里长出来的茎都是绿色的。我猜测是由于播种方法的不同。农村里种绿豆是点播，挖个坑，把绿豆种子丢进去，用土盖上。绿豆苗要想从土里钻出来，必须结实有劲才行。而老公种绿豆，就是洒水把一个花盆里的土浇湿，把绿豆撒在上面，然后从另一个花盆里弄点干土盖在上面。说实话，那干土的分量实在是有限，第二天再浇水，吸足了水的胖豆子都躺到土面上了，发芽自然也不费什么劲了。
　　 我赶紧往花盆里撒土，以便它们顺利扎根。还好，几天之后，豆芽菜就慢慢变成了正宗的绿豆苗，绿油油的茎，绿油油的叶。在阳台上，一盆盆的，看起来也有几分赏心悦目。
　　 在我的记忆里，绿豆是很贱的作物，种下去之后，除一次草，肥都不施，一两个月后就可以收豆荚了，所以，我们每天只给阳台上的绿豆浇点水，没怎么管它们。它们也确实很争气，长得很快，绿意盎然。看着它们，老公为自己当初的奇思妙想骄傲不已。
　　 可是，一天早上，我却发现在一盆绿豆苗中有些叶子泛黄，仔细看，原来叶子背面有许多黑色的小虫子。我愣住了，绿豆苗也会生虫害么？好好回忆一番，依稀记得有些人家种的绿豆叶子枯黄收成很少，莫不是虫害？老公更奇怪，他问我：这么高，虫子怎么爬上哈尔滨能治疗癫痫病好的医院是哪家来的？我白他一眼，心里想：有多高？不就二三十米吗？虫子爬不上来，蝴蝶也飞不上来吗？他像知道我想什么一样，恍然大悟道：哦，我知道了，这些虫子都是蝴蝶产的卵，难怪前两天看见有蝴蝶在这飞呢！管它蝴蝶飞不飞，当务之急是要把虫害除了。用手捉肯定行不通，虫子数量很多，个头太小，像刚孵出来的蚕，比芝麻粒还小，根本拈不上手，而且现在很多虫子变异了，接触到手说不定会引起皮炎。情急之下，老公把灭蚊剂拿过来一通狂喷，我也默认了，能杀死蚊子，好歹也是杀虫剂，说不定歪打正着就把这些小黑虫给灭了！
　　 事态并没有朝我们预想的方向发展，只两三天，小黑虫就蔓延到了整盆绿豆苗上，紧挨着的两盆也出了状况，我赶紧拿出剪刀，把那些生了虫子的大叶子剪掉，每棵只保留两三片叶子。即使这样还是不行，第二天我就发现有几棵嫩一点的整株现出了死色，我果断地拔掉了它们，整个花盆里只留下两棵！可惜就这两棵，很终也没能幸免于难，不几天就焦枯了。
　　 现在看来，拔掉虫株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，阻断了病虫害蔓延到其他的花盆，即使没有完全彻底阻断，也阻断了十之有九，为别的花盆里的绿豆苗顺利开花结果赢得了宝贵的时间。
　　 眼见着躲过劫难的绿豆苗，一天天长高长粗，叶子由尖到圆，由光滑到长出绒毛，顶端长出花蕾，开出黄绿色的花，结出细小的绿色的豆荚，豆荚一天比一天饱胀，慢慢由绿变黄，很后变成褐色。
　　 昨天早上，我摘下了*一个成熟的绿豆荚。事实上，这不是一个优秀的豆荚，长不过两寸，豆子也只有四粒，而且颜色也只是褐色，并且，外表也不光滑。优秀的豆荚，长四五寸，通体黑色饱满，泛着亮光，像妈妈纳鞋底时起针用的铁镊子。看着这枚豆荚，我不禁怀念小时候摘绿豆的情景。
　　 天刚蒙蒙亮，鸡鸭还没有出笼，鸟儿们也没起床，田野里只有虫子的“叽叽”声，还有微微的凉风。草叶上是有露水的，但是不多，因为这个季节往往雨水少，空气干燥，“天干无露水”。我总是穿着长裤长袖和套鞋，因为绿豆多是撒种，植株间挨得很近青少年癫痫是怎样引起的，绿豆叶子上有很多绒毛，刺得手发痒，还担心过于茂盛的绿豆棵里隐藏着危险----毒蛇。其实，每家种的绿豆都不多，一小块而已，大约一分地的样子，每次只用一个早上便可摘完。关键是，这个早上开始比较凉快，到早上快要结束的时候，就很热了，因为太阳出来了。太阳一出来，裹在长袖长裤套鞋里的身体就像在蒸笼里一样，一个劲的冒汗，衣服很快就湿透了，汗顺着脸颊往下流，脸很痒，但是不敢擦，手上袖子上都是绿豆叶子上的绒毛，擦了会更痒。这个时候，为了快点完工，我只摘黑亮的长长的豆荚，褐色的短的，一概视而不见。豆荚在阳光下慢慢变得坚硬，顶端的尖角像刺一样锐利，追求速度的我常常被刺到手，可是看看太阳，我无暇顾及，再拖下去，豆荚就要爆开了，到那时我如何阻止四散飞溅的豆子？
　　 绿豆荚被摘回来以后，摊开在簸箕里，搬到大太阳底下暴晒，不一会儿就能听到“啪啪”的爆裂声，还能看见圆溜溜的透着新绿的豆子弹跳到空中的优美身影。簸箕旁边总会有很多豆子，那是出逃不成功者，成功的出逃者，早已跳到了远一些的墙角草丛，只要不被鸡鸭吞食，一场雨后，清新的绿豆苗就站在了阳光下。
　　 如果时间允许，我会摘一些黄色的豆荚。这种豆荚里的豆子，直接加在大米里煮绿豆粥很好，豆子已经成熟，水分还没有失去，煮起来省事。那时候，大热的天，能吃上一碗清香的绿豆粥，或者喝上一碗甜津津的绿豆汤，感觉生活很美好。可惜，我的儿子体会不到这种美好，他对绿豆粥不屑一顾，一口都不肯尝。我常常想，这种分歧是不是因为经历的不同？付出之后才会珍惜回报，而他们，一切来得都太容易！
　　 今天早上，我又摘了一个豆荚，枝头就空了。我有些怅然，种了一两个月的绿豆，就收了两个豆荚九粒豆子么？连种子都没收回。老公说：你这人，怎么这么贪心？我贪心？君不闻“春种一粒粟，秋收万颗子”，收上来的比种下去的多，还不该失落么？老公说：你忘了，我们种绿豆的初衷只是为了不让花盆空着，有绿色可看。
　　 真的，我倒忘记了！
　　 人，是不是总有无穷尽的欲望和贪念，当一个愿望实武汉的治疗癫痫病需要花费多少钱现时，马上会有另一个更高级别的要求？比如我，享受了绿色，又想着豆荚；比如他，有了健康财富，又想要爱情；比如你，孩子健康可爱，又想要他成绩好……人性贪婪，欲壑难填，幸福所以难觅！
　　 我把九粒豆子放进绿豆袋子里，发现，绿豆还有很多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