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死前都会想些什么?谁知道呢?
我上次死前,我可知道想什么了。
凌晨两点半,忽然被自己的呼噜“嘎”的一声吓醒了,然后心脏就开始不舒服。
原以为稳定一会儿就好了,谁还不打个呼噜,谁还没有个惊醒的时候呢?可是,坐着开始气短,心慌的浑身无力,颤抖。躺下更不行,头在枕头上一直随着脉搏在动,自己听自己的心跳声“呼通呼通”的。头晕的,仿佛人已经飘了起来。
听着爱人抑扬顿挫有趣的鼾声,我在朦胧的光线中,看着他,想着要不要叫醒他,现在这个时间,叫醒他到底有没有必要呢?
可是,我已经不能翻身,我觉得这一个姿势我好累,自己把自己身体压得麻木了。可是,翻过去的力量没有不说,稍一用力就心跳得仿佛要冲出胸口。
我试图闭上眼睛,可我怕这样一睡不醒。想着天一亮,爱人*一个发现我死去,他会怎么样?他会撕心裂肺,悲痛欲绝地哭我吧,他是那么的爱我。想着孩子慢慢走近我,惊恐的不敢相信。想着我年幼的女儿,是否知道妈妈不是在沉睡,是否会无忧无虑地玩儿去。想着青春期的儿子会不会悲伤,他会不会忽然后悔曾经顶撞过我,会不会后悔从此失去了那个唠叨讨厌的人。想着婆婆一定会惊呆了,她是那么对我好的,但是,会不会像别人家一样,马上琢磨给他儿子谋划未来。他的家人呢?我的亲人呢?哭得很伤心的我的兄弟姐妹们呀!
也许是睡了一下,也许是再一次惊醒,已经比之前严重了。
“我,不行了!”我发出的声音,已经无法让爱人从沉睡中醒来。可是,我的哭泣声他却猛地坐了起来。
“咋的了?”昏黑下他附着身,脸都要挨上了问。
“我好像,不行了!我害怕,我要死了!”我的声音,自己都像听不见。
“哪啊?心啊!”他急忙打开灯,跑到楼下找药。
我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,我又泪流满面。我不敢眨眼,我怕那样会不能再睁开,怕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爱人慌张地跑上来,塞我嘴里几粒速效救心丸,然后站在床边看着我。
我并不觉得缓解,头依然不停地动着。
“好些?”他轻轻地说。
我看着他,心里在决断:“怎么办?我一点都没觉得好些,我要上医院会不会有点大动干戈,不去的话小命就这么交代了值不值?”这么一想,又紧张起来,眼泪再一次冲出来。“我,真的怕是,不行了!”我哭着说。瞬间又想起没有我他怎么办,孩子怎么办?就哽咽道:“姑娘还这么小……”
我这一句没说完的话,一下子把爱人的眼泪说出来了,“咋的?上医院!”他一边穿衣服,一边说:“我去发动车,你试着看能不能起。”就跑了下去。
我一动也不能动,看着他在我的眼睛里消失。“你为什么不打120,要是拉不到医院怎么办?”又想起半路的哭泣,半路打给各方人士的电话。这个时间,还想起了所有来参加我葬礼的人,他们有多少唏嘘我的年华,我的人品,或者,还有遗憾我的才情?
我又想起爱人会哭得死去活来,肝肠寸断。还有两个,任谁看着都凄然泪下的儿女。
这时又一个可笑的念头:“用不用交代一句,我的首饰,或者……”
门响,爱人呼哧带喘地跑进屋,我竟然有功夫心疼他大冬天跑着上下楼,还有一丝他在意我的感动。“你用很寻常的行为表达爱我,我一直都心怀感动着。”我看着他,想着。
我竟然临死的情形下,觉得自己没白活了。他帮我穿衣服,累得喘息的样子,此刻却是很打动我的画面。我刹那间竟然只想着他一个人,竟然觉得谁也没有我这么幸福,生命尾声的傻女人,难道会这么不分轻重,这么无聊吗?
我们搀扶着走在楼梯上,心跳得要瘫倒一样,腿软得飘飘的。他要背我,我拒绝了,生平*一次恼恨自己长这么高干嘛,他背着我怎么走得了楼梯呢?
到了楼宇门口,他说:“我先把车开到门口,下雪呢!”
门沉重地合上了。我忽然想起,在门口穿鞋时,我瞥的那一眼。女儿和儿子的卧室门啊,也许这是,很后一眼了吧?如果天亮了,孩子们听到了噩耗,会怎样?
楼道里的灯总是闪着,我倚在门边。上下牙不知是因为冷,还是紧张,不停地碰撞。这楼梯,这门口,会不会都是很后一眼。
然后,还会有谁记得曾经的我吗?
爱人一开门,看我哭得已经无法自持。他也忽然恐惧到了什么,一把抱住了我。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哭着。此刻都应该想到了诀别。
“没事,别怕!”他故作平静地说。
“不怕!”我也故作平静地说。
雪花飘飘,在有灯的窗口纷纷扬扬。天空却红彤彤的,仿佛是蒙着红纱,我抬头让雪落在脸上,那一份司空见惯的凉爽,却让我倍感珍惜。
车启动时,我透过车窗,仰头望着我家的窗口,因为我关门时,故意没有闭灯。我害怕,我很后一眼,看到的是漆黑一片。
天亮了,我们从医院回来。
“好多了,检查怎么没事的呢。”
“你可真吓死我了。”爱人握着我的手,终于笑着说:“你这丰富的脑袋想什么呢,你看你很后仰头看窗口那一眼,我真的,怕是很后一眼。”他声音颤抖着笑着说。
我感受他手里的温暖,尽管虚弱,深情地看着他。
“我也,怕是很后一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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