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江南】雨中飘曳的衣袂（散文）

五点五十随着手机闹铃的响起，我从梦中惊醒，又到了晨跑的时间。我努力睁开双眼，看了看背朝我睡着的老公轻轻叹了口气，昨天晚上我俩吵了一架，本来是一件小事情，不知怎地，你一句我一句吵大了，一个晚上各朝一边，谁也不理谁。由于睡眠质量不好，感觉很累，窗外的天空仍然黑沉沉，犹豫了两分钟还是起床了，没办法看样子今天晨跑只好壮胆一个人去跑了，但我从卫生间洗漱出来时，发现我老公已经穿好运动服站在门口等着我，我心头一热，好了，又可以象平常一样俩个人一起去晨跑。

我们的晨跑是今年八月份开始的，由于我母亲于六月中旬去逝，自己心里一直处于失去母亲的悲伤之中，时时思念着母亲的养育之恩。老公就劝我跟他一起，早晨去锻炼身体。至今已经坚持了四个多月，我的身体和心态都得到了很好的调整。我们彼此约定，只要早晨不下雨，都必须坚持下去，有时我想偷懒，老公就把我拖起来，老公想懒床，我就把他被子掀开。

连续几天的小雨使江南古镇，在初冬的早晨，像一个含羞的仙女一样隐约在那云烟飘渺的仙境中。飘了大半夜的雨，终于在灰暗的凌晨，收敛起了自己摇曳的舞姿。远山被灰蒙蒙的云雾笼着，天空依旧昏暗阴沉，但明亮的路灯，还是把街道照的亮堂堂的，寒冷的北风吹得黔阳古城更加的清瘦。

空旷的街道湿漉漉的，不时有几枚飘落的金黄色的银杏叶在地上往前翻滚着，不知是迫切想找到自己的归隐之地，还是因叶落无法归根而躁动不已。清冷的寒风，吹得街上行人稀少。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在晨跑的，但能有爱人陪着一起跑的，好象很少碰到，而大部分都是一个人独自奔跑在那有点凄清的路上。而我们能一起相互陪伴着，慢跑在千年古城那幽静的街上，呼吸着清新怡人的空气，仿佛牵手着自己亲爱的人，穿行在荏苒的光阴里，共度着淡泊如水的日子。一起摘一束灿烂的夏花，拾一枚相思湖边的红叶，在漫天飞舞的雪地里，挽着手，相拥着，舞一曲浪漫的华尔兹。

幽静的相思湖被我们“啪嗒”“啪嗒”的脚步声惊醒了，湖边的柳条已经零落的没有了几片叶子，就像发丝一样垂坠在岸边，零落在相思湖边。那小径上的路灯，在淡淡的薄雾中，飘洒出一束束柔和的光彩。相思湖畔那披满彩灯的相思楼在晨雾里依旧华彩熠熠，挂在檐角上的风铃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铃声。

还刚跑了十几分钟，突然感觉脸上被几颗小雨滴打着，抬头一看天空，又好像没有大雨可下。虽然有点犹豫想就此打转回家，但想着既然出来了，就要坚持跑完。我们又继续向前跑着，这时天空已经很亮，然而天上的云层越来越阴沉。在跑完一半路程的时候，就有零散的大雨珠偶尔打在我的脸上，看到附近没有躲雨的地方。于是我们加快了晨跑的步伐，祈祷老天在我们跑到家后再下，但在百米大道上的街心公园里，还是相遇了从天而降的“哗哗”大雨。

这时我老公马上脱去自己身上的运动外衣，双手抓着两只衣角，往上一撑，马上就遮住了寒冷的雨水。我手挽着老公的腰，靠在老公温暖的身旁，这时候我俩人的脚步走得的比任何时候都整齐。看着他举久了，我想替换撑一下衣角，他马上说不累，不要我撑，还不时把撑起的衣服往我这边移来，尽量多遮住我这边，生怕寒冷的冬雨把我淋湿。看到雨淋着他了，我又要他移过去一点，你侬我侬之情盈满在随风飘曳的衣袂里。

雨越下越大，雨珠滴落在五彩的石子路上，溅起一朵朵跳跃的水花。寒凉的北风吹得头上的衣袂“嘙嘙”地飘曳着，天空已经是雨雾蒙蒙一片，地上已撒落了一层绚烂的秋叶，更有一株丹桂树上，还残留着一两枝盛开了一季的桂花，随着风雨飘来几缕暗香。这时天空传来两声低沉的雷声，仿佛一位高僧在落寞的寒风斜雨里，敲着还在沉睡中的江南*一隐都——黔阳古城。循着古城幽静的小巷，在平平常常的日子里，执着自己相爱人的手，穿行在淡淡的云雾中，踩着淡泊的雨水，依偎着，聆听着彼此的心跳，在烟雨茫茫的尘世里，共我们一世的风雨，赴我们一世的情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