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我面前的时候,分明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就要滑落,但她紧紧咬住了嘴唇。我不能追问什么,我在等待她自己张口。
桌子上有两杯咖啡分别摆在我俩面前,可谁都没有动它,任凭咖啡的香味在空中飘散,诱惑着……
她擦了一下眼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一下,深邃的痛还是显示得很清楚,因为眼睛是红红的。
但她的眼睛很好看,虽然有忧伤和痛楚,还是能吸引住我对视的目光,只是我心里因为她的眼神而有种苦涩,心疼的感觉刹那升起。我分明看到是一个受伤的女人近乎绝望的,在挣扎中的眼神,不知道谁能拯救她呢?
她不说我推断不出她准确的年龄,因为她不是很苍老,文静优雅的举止时时流露出来,我猜测她说话的声音也会很好听。
“让你见笑了,可我知道选择你来倾听,不会错,因为我看过你的作品,你应该是理解我的,对吧?”声音的确悦耳,真的不像她所说的年龄。因为我接着听到她说了自己的年龄,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。五十多岁的我还应该叫她姐姐呢。
我点头,她继续说:“我叫蓝蔻。”一个名牌化妆品的名字。
服务生探头进来问我们需要什么可以按铃,他示意那个小按钮就在桌子一侧,说:“声音很小只有吧台能听到,没有关系,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吩咐。”
我说请他给换两杯热的咖啡,他说:“要收费的。”
蓝蔻点头:“知道。”
服务生:“我给热一下吧,不然这两杯咖啡要近百元的港币。”
蓝蔻:“你不怕老板开了你?”我明白蓝蔻的意思,如再重新要两杯咖啡,是累计收费的,老板会高兴,接着我听蓝蔻说:“这两杯凉了的咖啡会被倒掉。”我说:“还是再要一杯热一点的,掺和一下。”蓝蔻点头,服务生说了声“OK!”走了出去。
蓝蔻的手指很好看,十指尖尖修长白皙,是不下厨房不去劳做的那种人。她曾在电话中说她喜欢弹奏琵琶,也喜欢写点小文章,出版过作品。只是很近心情不好,好久没有摸琵琶了。也好久没有打字写作了。
我推断她一定是江南人。可她说祖籍是北方人,父母在解放初期就到了香港,已经半个多世纪了。当初是来继承祖业的,那时还费了很大的麻烦,绕路到国外才辗转到香港,蓝蔻出生在香港。
我还是静静的等待着,她在调整情绪。我看得出,她心情逐步平和下来,我打开了笔记本。
她开始了诉说。
我发现老公外面有女人是十年前。他整夜不归家,借口是生意忙,应酬多很辛苦,晚上就睡在公司里。我知道这都是谎言,所以也曾经哭过闹过,但作用不大。也许因为那个时候孩子没有成家立业,他还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,没有说离婚放弃这个家。后来我知道他外面的这个女人,也不是什么有素质有品位的人,时时威胁他如分手就会让他身败名裂名声扫地,并做出到他的公司贴上一个类似大字报的东西,招惹得人们议论纷纷。
老公虽然敢去拈花惹草却胆量很小,女人一威胁就怕怕,我不能后院起火反而出来保护他,也就是要保护我的家庭一个完整。
我认为自己是个失败的女人,拴不住老公的心,也认为自己某方面做得欠缺,如有个好女人做了他的情人,弥补我的不足也未必是坏事。因为我很清楚这如今的世界是男人的世界,外面的精彩属于男人,因为男人才是强者。
但我没有想到老公的这个情人并非是什么情人,而是心怀叵测居心不良而得寸进尺的小女人。近日来变本加厉逼迫老公离婚,闹得我们都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。
老公也开始露出狰狞的一面,开始逼迫我签字协议离婚。但他不承认是这个女人所为,说是不再愿意做我的长工。天啊!他把一个男人对家庭的责任亵渎为做长工。
我绝望痛苦,曾经想走绝路,眼睛闭上就会一了百了。
可孩子们都来劝解我,都来做老爸的工作。
他对孩子们的劝解不争辩什么,但绝情的说出即使断绝父子关系也不在乎。
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给他的力量,是爱的力量还是什么其他,我只想问问老公,你有自己的妻子儿女,外面的女人同自己的家人于亲情于血缘比例哪个重?年近花甲还要闹什么离婚?小你十几岁的女人是否能在你年迈的时候精心服侍你照顾你,她现在稍有不痛快就叫嚣送你进什么监狱,她会是你很后的港湾吗?
我在做很坏的打算,但也要把握好很后的机会,极力挽留老公,保护自己的家完整。如果没有了这一切,我会告诉老公,即使你走了,我这里才是你很后的港湾,当你年老了,可以回到我这里来。因为我们有曾经的三十年,有过风霜雪雨的三十年。
蓝蔻的眼睛又开始有了迷雾,我知道她外表的柔弱和内心的脆弱,都是一个女人性情所至,她走不出痛苦的深渊原因就是放弃不了老公,割舍不了这段婚姻,因为她还爱着自己的老公。
蓝蔻问我:“文今,北方已经冷了是吧?我才发现风霜临近,我还没有贴身小棉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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